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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知心似水,安见我非鱼。

[喻黄]理智与偏见 29

*529也是个不错的日子
*(虽然我自己说有点那啥)好喜欢这个少天
*卡得我啊,又要克制又要真挚

29

黄少天一夜无梦,他是被热醒的。酒店的房间有些闷,他的背上出了一层汗,半湿的被单贴在身上。喻文州紧挨着他,一转头就是鼻尖对着鼻尖,两个人只占据了大床的一半。他没来由地想起几年前的夏天,那个总是清晨醒来的自己,不知道多少次长久地注视着喻文州紧闭的双目,睫毛投下的阴影,还有棱角分明的眉毛。

那个将本心都自我武装起来的喻文州,曾经让他绝望。都说爱情使人盲目,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于他恰恰相反。那时候他眼中的喻文州越来越复杂难懂,好像一个无底的深渊。现在他已经明白了,其实喻文州隐藏起来的不过是最单纯的痛苦。最单纯的痛苦有着最基本的根源——一半是覆水难收的亲情,一半是求之不得的恋人。当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注视着喻文州,却只看到自己的挣扎煎熬。

幸好他又有了一次机会,可以直接凑过去亲吻对方的嘴唇。
喻文州任由他亲着,手在被单里摸索几下,握住了他的手腕。
黄少天又亲了一会儿,也不挪开,含含糊糊地问:“没睡?”
“嗯……”喻文州还是没睁眼,抬手抚了抚黄少天后颈的发尾,又落回原处,“差不多吧。”
黄少天反握住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同样有些潮湿的掌心贴在一起,“还早呢,我陪你睡几个钟头。”
“跟我说说话吧。”喻文州的声音低沉嘶哑,却意外的只有少许困意。
“嗯。”
“说说你家。”
“我想想说什么啊,好多事都说过了。我爸妈你熟悉,还通过几次视频。我姐上次来纽约的时候,又把我小时候的丑事揭得差不多了。”
“就说你家,住什么样的房子,有没有院子,还有你小时候的房间,什么都可以,跟我说说吧。”

“好吧。白色的老房子,嗯……维多利亚式的,其实没什么特别,回头让我爸妈发几张照片来给你看。房间挺小,说起来我的房间是最小的!不过后院很大。院子里种了好多东西,我都不太记得了,南加州阳光充足嘛,什么都长,也让我爸妈发照片来吧。有好几颗棕榈树,我以前可以稍微爬那么一点上去。不过不是每一棵,最粗的那一棵就不行。”
“爬上去能看到什么?”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黄少天想,小时候真好,做的许多事都不需要什么理由,只要喜欢就可以,“我就是单纯喜欢爬树。基本上我就很喜欢动来动去的,但我很讨厌游泳。我记得夏天的时候,我爸每到周末就在后院放个充气游泳池教我姐和我游泳。他让我们先学闷气,我完全没有那个耐心。我姐又很快学会了,总在一边捣乱。”
“其实,我跟你坦白一件事。”喻文州闷声笑。
“你也不会游泳啊?那我们本来还计划去什么海岛度假!”
“我不会游泳,但我会帆板。”
黄少天惊讶:“那中途掉水里了怎么办?”
“抓住帆板啊。”喻文州捏捏他的手。

“原来是这样啊。真没想到你还会帆板,”黄少天有些向往地说,“小学的时候我有一阵子很喜欢看帆板。沿着我家门前那条路走不多远就是公共海滩,常有人在那里做水上运动,冲浪、帆板、划艇什么的。帆板是观赏性最强的,因为有各种风帆可以看。我下课以后总是先不回家,跑去海滩上看一会儿。不过我上的小学和中学都是棒球最流行,从小学高年级起我就总和朋友组队打比赛了。”
“我父母很喜欢水上项目,所以我和我弟弟都学了帆板,还有高中和大学都参加赛艇社。”喻文州解释,“不过我们可没有家门口的海滩,是在河上学的。”
黄少天想起牛津大学世界闻名的赛艇社,其实很想吐槽一句精英传承,又生生憋了回去。顺着此时的话题,他想让喻文州再多讲一点:“那你再小些的时候呢?你们家周末都做什么?”

喻文州有点恍惚,他有多久刻意没去想过小时候了:“我父母其实经常不在家,他们都是律师,加班是常事,尤其是我父亲。夏天的时候他们会休假带我出去旅行,但我几乎没有什么三个人一起周末出去玩的记忆。我小时候一个人在家,很想有条小狗。但我父母太忙了,一直没养成。我就记得,我母亲周末在家的时候会带我去附近的公园里玩,找遛狗的人玩。”
“你很不容易。”黄少天只觉得心酸,又补充道,“你妈妈也很不容易。我听过她的经历,在那个年代作为少数族裔的女性诉讼律师在大所升上合伙人是多难啊。”说完他又有些不好意思,他会知道这些,显然是因为对自己偶像的夫人进行过一定程度的调查研究。
“是啊,我大学上课的时候还看过她的庭辩材料,连我父亲都没有做到上教科书这点。”喻文州笑了一下,“其实小时候我根本不懂他也是律师,以为只有妈妈这种上法庭的才是。”

妈妈,黄少天想,这才对嘛,就应该这样称呼。
喻文州靠过来一点,打断了他的思绪:“再多说说你家吧,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一次。”
“夏天的假是请完了。要不十月公众假期的时候?”黄少天认真盘算着。
“嗯。那就说说你的小房间,”喻文州亲一下他的嘴角,“你的儿童床,”再亲一下他的下巴。
“谁说是儿童床……唔……”湿软的嘴唇又从脖子挪到耳朵后面。
这是又要他说话,又不让他说话啊。黄少天看喻文州只是随意凭感觉来,索性也把眼睛闭上了。

两个人的气息交缠在一起,相互牵引不需要章法。

像是很久没有做过的梦,在只有他们的场景里,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听,用全身心去感受对方。纽约的单身公寓,法学院的单人宿舍,老家少年时代的小房间,抑或是陌生城市的陌生酒店,在哪里其实都不重要。梦有时确实牵连着欲望,但他最本能的渴求从来只是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在那些梦里他无惧无畏,只怕醒来。现在他不怕醒来,因为他除了渴求,还能给予。于是黄少天抓紧喻文州的手,把他向自己拉得更近一些。

喻文州知道,黄少天在向他倾诉,不管有没有说出口,他现在全都能听见。他想起台阶上的大风,所有止于腹稿的简讯,咖啡馆里热腾腾的香气。他想起半块红丝绒蛋糕,图书馆中拾起的稿纸,那扇没能推开的木门。还有他早就应该对他说的话。

“少天,”喻文州轻声道,“ 只要有你在。”
黄少天将他抱住。但这还不够。
“我爱你。”他甚至有些听不清自己的声音,但黄少天将他抱得更紧,紧到他们两个都有些颤抖。
很久了,他心里默念,不过还不够久,得留到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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