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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我最开始构思好的情节了！

26.

黄少天这一觉睡得极其不踏实。他前一天晚上和喻文州道别后又回了办公室，根据电话会的讨论结果写了一个备忘录。把备忘录发给客户以后，他只能祈祷对方不会再有什么突发奇想的新念头。然而事与愿违，客户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来，不管他接起多少次，铃声总是锲而不舍地响。等他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睁开双眼已是天光大亮，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坐上的士以后才想起自己好像连房门都没有关，但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因为封路，的士不能开到喻文州家门口，黄少天只能在公园附近下车。他很久没有这样跑过了，一路上都是呼啸而过的警车消防车，鸣笛声让他心慌意乱。路程不是很长，但他跑到楼下竟然两腿发软，事后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爬上六楼的。

喻文州这一觉睡得非常不舒服。他前一天晚上和黄少天道别以后，回到家就有了些感冒症状。不知是不是感冒药的副作用，他整夜都昏昏沉沉，只觉得越来越热，出了几身汗都无法醒转。要不是黄少天惊天动地的拍门声，他大概会一直睡到下午。

黄少天出了一头一脸的汗，站在门边喘气，看起来像是刚跑完一整个马拉松。他对着喻文州上下打量了半天，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喻文州被他的样子吓到，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让他进门。一开口嗓音嘶哑，黄少天像被惊醒一样回过神来：“你感冒了？”

喻文州下意识地咳嗽了一下：“头还有点晕，睡了一觉出过汗，已经好多了。”

黄少天扶着他在沙发上坐定，自己也长舒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瘫软。

喻文州看看客厅里的挂钟：“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黄少天抬手挡住眼睛，眼底热流涌动，突然一阵委屈：“你怎么能不接电话呢。” 

喻文州觉得奇怪，自己吃了感冒药睡死了不假，但从昨晚分开到现在还不满十个小时，黄少天什么时候这么黏人过。恰恰相反，黄少天非常看重私人空间，所以一直不愿意搬来同住。或许是性格使然，或许是过去的心结还没完全解开，他始终没有准备好把自己的全部和喻文州绑在一起。喻文州心里其实明白，在黄少天准备好之前，再多的同居邀约都是徒劳，只是忍不住想去尝试而已。

他站起身来，却被黄少天一把拽住手臂：“你去哪里？”

喻文州更觉得不对：“你紧张什么？我进去拿手机。”

黄少天听起来像是快要哭了：“我打了你至少二十个电话。还有你们律所。”

喻文州拿了手机回到客厅，一脸歉意：“我睡前明明插了充电线，不知为什么没冲上电，关机了。”

黄少天皱眉：“大概是停电了。你的空调也停了。”

“难怪我昨晚觉得越来越热，还以为是发烧。” 喻文州抬手试了试沙发边的落地灯，黄少天突然靠过来抱住了他，“……少天，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黄少天此时方觉心定：“你们所旁边的地铁站发生了爆炸，他们给所有员工打电话确认安危，找不到你就把电话打给了紧急联络人。”

喻文州大惊：“情况怎么样，有伤亡吗？”

黄少天摇头：“还不知道爆炸的起因，也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我来的路上看到很多警车和消防车朝那个方向去，救援肯定还在进行。爆炸发生的时候正是上班时间，万一你……”

喻文州安抚道：“少天，我上班不坐地铁。”

黄少天却一下子激动起来：“我知道！我知道你不坐地铁。但谁能保证你不会恰好经过那个路口？” 

喻文州默然。他写过的多少合同里都有不可抗力条款，不过是小概率事件下的常规免责。谁都不会去想象天灾人祸同样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黄少天平复了一下呼吸，一拧身平躺了下来，后脑勺正枕在喻文州的腿上，他很喜欢这个姿势：“我是你的紧急联络人，我怎么不知道？”

喻文州低头看他：“入职的时候写的，没想到还有用上的一天。”

“入职的时候？我们不是还没……你不怕我不理你吗？”

“如果我当时出了什么事，我是说万一，有人给你打紧急联络电话，你会不理我吗？”

“当然不会。“ 黄少天急道，他怎么就把自己绕进去了：“你都出事了，我不可能不管。”

喻文州笑：“我就知道你非但心软，还很善良。而且，我在填表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你，也只有你。” 

黄少天盯住喻文州，曾经不管这个人说什么话，他都要三思背后的意思。但现在不会了，没有必要了。他抓住喻文州的手，和他十指相缠：“我一直没问过你，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

“你是说一回纽约就来找你？”

“嗯。我以为过去的事情你已经翻篇了。”

“确实，我以为你不想再和我扯上关系，怎么会自讨没趣。但我在最高院做助理的时候，发生了一个案子。那个案子让我明白什么最重要，让我知道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再试一次。“

黄少天想了想：“你们那年处理的同性婚姻案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