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ocado

共知心似水,安见我非鱼。

[喻黄]理智与偏见 11

*到底谁撩谁。你们忍得辛苦吗。

*工作恋爱(?)两不误系列。有床不睡系列。

*有虐到喻律师吗?(怎么觉得还是在虐天呢……)


11. 

喻文州拿着毛巾走进客厅,就看到黄少天站在他的DIY茶几边看着窗外发呆,没有卸书包,也没有脱大衣。

他们爬了两次六楼才合力把那两张扶手椅搬上来。喻文州自己出了一身汗,衬衣贴在背上非常不舒服,想来黄少天也一样。十二月里这样很容易感冒,他们都应该换一身衣服,项目还在进行中,谁都没有余裕可以生病。但喻文州自知今天耍了一点心机,说不定已经无限接近黄少天的底线,只得退而求其次,给黄少天拿了一块毛巾。不换衣服,至少也得擦一擦汗。

黄少天听到喻文州的脚步转过身来,喻文州才看到他手上拿着一盒奥赛罗黑白棋。那是喻文州放在茶几上的,最早就是黄少天带来的。他们以前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下过三次,各胜一场,还有一次没有下完。他们那天胡闹得厉害,卡纸做成的棋盘被弄得不成样子,喻文州后来换了一张新的。棋子还是原来那些,虽然大致清理过,有那么几颗上说不定还留着不知道谁的体液。刚开始的时候每次打开盒子总能闻到些若有似无的味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现在几年过去了,就算真有味道也早散了。喻文州把这盒棋从纽约带到波士顿,再带到特区,又带回了纽约。

这么个大破绽不是喻文州有心要卖给黄少天的。他一时冲动把黄少天蒙到家里来,并不只是想要重蹈覆辙。他只是觉得,既然他走不进黄少天的空间,可以试着让黄少天先走进他的。


黄少天见他拿着毛巾,便把棋盒放回到茶几上,双手接了过来。他本就是容易出汗的体质,方才穿着大衣当搬运工,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喻文州见他把整张脸都埋在毛巾里,一阵心猿意马,恨不能把正义女神的蒙眼布借来一用。

黄少天好一会儿才擦完汗,从毛巾里抬起的脸微微发红,问道:“有衣服换吗?衬衣贴在背上不舒服。”

喻文州示意他把书包卸了,又接过他脱下来的大衣:“我去给你拿。”

喻文州回到卧室,自己先换上了居家常穿的舒适衣裤,又给黄少天拿了一件卫衣和一条牛仔裤。牛仔裤本来并不是宽松的样式,不过他比黄少天高一点,尺码差着半号,黄少天穿着正舒服。但他想了想又把那条牛仔裤放了回去,只拿着卫衣回到了客厅。

黄少天接过衣服便说:“我去小房间换。” 这间公寓除了一室一厅,还有一间小的可怜得储藏室,现在里面堆满了喻文州的书和资料。

喻文州拉住黄少天推着他的肩膀转了个向:“你去里面换……或者在这里换也可以。我去小房间把那个案子的资料翻出来。”


他们要重点研究的是一个反垄断相关的案子,案情和他们现在的项目十分类似。去年最高法院刚下了判决,对买方有利。黄少天之前在电话里说,客户要求他根据这个案子写一个备忘录,拿去当作谈判的筹码,劝说卖方打消闹上法庭的念头。喻文州的客户买方B虽然没有直接被告,但在这里面也有共同利益。两个买方资金都不足,少了其中任何一家,都做不成这笔交易。因此,黄少天找他帮忙是说得通的。更何况案子的主笔法官正是喻文州过去一年里的老板。关于这个案子喻文州做了许多研究和分析,判决意见里有不少段落正是他协助起草的。黄少天找他,是事半功倍,对两家客户都有好处。


黄少天过来储藏室的时候,喻文州还蹲在地上从书架的下层拿资料。他扭头看到黄少天已经换上了印着法学院字样的卫衣,显得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在法学院时代,喻文州和黄少天最亲近的相处都是在夏天,但他那年生日在图书馆里窥见的黄少天,正是穿着这样一件冬天的卫衣。那个黄少天好像穿越了数年的时光,此刻正倚着他小储藏室的门,手里还甩着卫衣的带子玩。但是不对啊,那个黄少天的锋芒还不会收敛自如,眉宇间也看不到一丝倦色。

 “要帮忙吗?”现在的黄少天指了指喻文州身边已经堆起的两座小山。

“你拿这一叠,” 喻文州把其中一堆递给黄少天,“拿稳了?”

黄少天一只手从喻文州两手间穿过,托住最下面的一本书,一只手压住最上面的一摞纸,说道:“可以了,你放开吧。”


喻文州又找了两份参考资料,才捧着另一堆回到客厅,看到黄少天已经打开了电脑,于是从两叠资料里分别挑出一部分堆在他手边:“这是去年那个案子多数判决意见的主要笔记和参考文献,你先看这些,把架子搭起来。”

黄少天眼睛不离屏幕,却是已经搜出了判决意见本身,皱着眉头道:“当时有两个大法官出了异见啊。”

“7对2比5对4要牢靠多了,你不必太担心这些。” 喻文州安慰道。

“好的,所以你来负责异见和其他案例?” 黄少天心领神会。


时间紧迫,他们要在明天半夜之前研究完这些资料,还要写出备忘录。黄少天是主要撰写人,更需要用电脑,于是占据了桌子。喻文州的工作以阅读为主,只需要写笔记和附文,于是坐了沙发。两个人很快投入了工作,整间客厅里只能听到纸张翻页和键盘敲击的声音。也不知过了多久,喻文州听到黄少天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一时间竟觉得有些恍惚。

黄少天见他没应,又叫了一声:“文州。”

这几个月来,喻文州不止一次想过,不知黄少天还会不会再这样称呼他。他们第一次知道彼此的中文名,正是在这间公寓里。

他站起身来,一边捏着自己有些僵直的脖子和肩膀,一边走到黄少天身后:“怎么了?”

黄少天放下手里厚重的反垄断法专题论述,抬头望着他:“我饿了。你不饿吗?”


喻文州这才意识到已是晚上九点多,他们吃过的东西只有黄少天带来的那袋栗子。窗帘还开着,但外面早没了天光,客厅里仅有的一盏落地灯不知什么时候被喻文州自己下意识地打开了。没有正式的餐桌,书桌和沙发桌上都堆满了资料,二人又懒得收拾。于是他们点了披萨外卖,站在开放式厨房的洗碗槽边一人解决了半张。

因为都饥肠辘辘,他们这顿晚饭吃得飞快。喻文州出去丢了披萨的纸盒,回来就看到黄少天盘腿坐在沙发上读自己之前写的笔记。

见喻文州回来,黄少天扬了扬手里的纸:“我过一遍这些,你也看一下我写的大纲,再讨论下一步吧。”

“那我去把你的电脑拿过来?”喻文州试探着问。鉴于他们的历史,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可有点危险。

黄少天未置可否,又低头看起了喻文州的笔记。


黄少天的所谓“大纲”已经颇为详尽,几乎是半成品了。喻文州自问做不了这么快,但会更全面一些。黄少天则对着他的笔记勾勾画画,选定了好几个要加到备忘录里的地方。然后他们各占了半张沙发,喻文州开始补全和修正黄少天的大纲,黄少天则依照喻文州的笔记开始细读一些案例。

 

黄少天的脑袋歪过来的时候,喻文州手中的电脑正快要没电。他被几簇新剪的发梢扎得脖子发痒,侧过头去一看,黄少天膝盖上还摊着几份资料,手里的铅笔眼看就要滑到地毯上。

喻文州保存了大纲进度,把电脑合上,尽量放轻了动作,但他肩膀一动黄少天就立刻坐直了身子。

喻文州看他低头收拾好了原先摊在膝盖上的资料,拿过来和电脑一起放到沙发桌上,又抬手调暗了落地灯。他见黄少天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只得问:“要不要先睡一下?进度比预期快。”

黄少天轻哼出一声“嗯”,一拧身平躺了下来,后脑勺正枕在喻文州的腿上。


这一下让喻文州措手不及。他们上一次离得这样近,已经是很久以前。

他们离得这样近,即便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喻文州还能看清黄少天淡淡的黑眼圈,嘴唇的一点干燥起皮,但他最后只是摸了摸黄少天的鬓角。

黄少天抬手搭住了他的手腕。

喻文州这才去看黄少天的眼睛,心却一点点沉下去。黄少天没有推开他,大拇指在他手腕内侧不紧不慢地划。他们离得这样近,但他在黄少天的眼睛里看不到炽烈的情感,也看不到迷蒙的欲念。黄少天一边做着那样的小动作,眼里却只有一派平静。他的平静,让喻文州感到慌乱。

 

“怎么了?”黄少天见他许久没有说话,终于松开手指,喉结滚动了一下。

喻文州手掌覆住了那双眼睛,然后感到黄少天的睫毛刷过:“没什么,睡吧。”

评论 ( 14 )
热度 ( 456 )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advocado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