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dvocado

共知心似水,安见我非鱼。

[喻黄]理智与偏见 05

*字数是为电梯爆的但真得没有电梯play相信我

*你们有特殊的要电话技巧

*挺对味的


5.

这样不行。

黄少天的目光越过喻文州看了眼咖啡馆的餐牌,觉得很是棘手。他迫切需要咖啡因来调动自己的脑细胞,才好和喻文州周旋。别说此时他昏昏沉沉,就连清醒的时候他也不是喻文州的对手。他不是想赢喻文州什么,他只是不想失态。

喻文州分明留意到他的视线,竟然拒绝识这个趣:“你早上通勤多久?”

这算是什么问题!黄少天没有正面回答:“不用转车,还好。”

“我刚听这里的人说那边地铁口有个卖栗子的小推车?”

“现在还没有,要下个月底开始,万圣节前后吧。”

“哦。”喻文州眼神朝窗外飘了飘。

黄少天站在原地等他的下文。他不会逃跑,但也不想迎合对方把这无意义的对话进行下去。

喻文州终于侧身让了让:“你要不要先买杯咖啡?我们是奉命而来。”

“奉命?”黄少天一愣,刚刚的对话几乎让他以为喻文州是特地来和他进行所谓“第一次交流”的。

喻文州指了指窗边一个年轻姑娘和她脚边的纸箱:“客户想要我们做现场交割,我和同事把材料都带来了。你先补充一下能量,我们再谈?”

黄少天立刻咧开嘴朝对家小律师挥了挥手,就听喻文州轻笑一声。

那声笑不过是喉间轻哼,却穿过咖啡馆的杂音,直钻进耳朵。黄少天才意识到两人站得极近,忙跨出一步,耳边又传来一句:“黄律师的charming mode出现了啊。”

喻文州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音量,小小咖啡馆里也只有他们两个听见。黄少天越发觉得不对味,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这一瞪却是更不对味,黄少天深知自己又钻进了喻文州的节奏套路。

黄少天一边等自己的黑咖一边不停用手指敲着吧台。他一紧张就会如此。喻文州已经回到窗边和他的同事一起等着,此刻一脸的公事公办。黄少天买咖啡前给自己下属的小律师打了电话,叫他赶紧来应付这二位,此时仅仅过去二十秒。黄少天告诫自己拿出最专业的态度,一边祈祷同事赶快来,一边祈祷店员把咖啡倒慢些。

这不是会出现在他梦里的任何一个场景。在他的所有梦里,永远只有他和喻文州两个人。就算在梦里,他都知道他们是无法示人的关系。但是在梦里,没有旁人,连喻文州都是配角。他可以尽情地说自己想说的话,不用害怕喻文州的反应让他失望。所有的亲昵爱抚都以他的欲望为基准,不必顾忌喻文州觉得他过于痴缠。想念像藤蔓一样爬满他的梦境,说再多次爱情的独白也不会让他觉得难堪。一睁眼一切化为乌有,他用梦里的疯狂维持着现实的理智。

喻文州现在破坏了一个现实的场景——他就站在黄少天几乎每天都会光顾的咖啡馆里。

然后他们会一起搭电梯去到黄少天工作的律所,接着找一间会议室,面对面坐下来,他们的工作会持续一整天直到凌晨。如果黄少天的现实是一座堡垒,此时堡垒的各处一定警铃大作。

把情况想得特别糟糕后,黄少天反倒冷静下来。他们会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从事同一个行业,工作地点只隔几条街,他的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永远没有喻文州的影子。他必须学会适应,然后保持清醒。

他们在会议室里一坐就是十几个钟头,期间只吃过加州卷和沙拉。晚上十一点以后黄少天胃里一阵阵发寒,心里又一次咒骂喻文州的客户。现场交割和电子交割虽然涉及的文件是一样的,但和对家律师坐在一个会议室里,总不如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收发邮件来得惬意。他们正在等一份关键的签字页,签字人号称正飞往另一个时区无法联系,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落地。如果在办公室里他就可以放低椅背休息,按摩一下胃部,但现在整个会议室的人都正襟危坐,虽然他们只是在干等。

会议桌对面的喻文州也疲态尽显。他们代表的是买方,交割的前提涉及到对银行的融资,比坐等收钱的卖方还要复杂。他下属的小律师本该全权负责和银行的对接,但严重缺乏自信,桩桩件件都要问过喻文州,更加大他的工作量。喻文州一直没显出不耐烦来,但语气越来越严厉。黄少天没看过他工作时的样子,更没看过他板着脸教育后辈,觉得颇为新鲜。喻文州训完人一抬头,正捉到黄少天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这一次四目相交来得猝不及防,两个人都找不准挪开视线的时机。最后还是黄少天一边站起来一边东张西望:“我们叫些宵夜吃吧。”

喻文州往自己的椅背上一靠,右手捏了几下左肩:“我想吃热的东西,不如就楼下那家做汤的?你们都把想吃的告诉我,我去跟夜班秘书讲。”

一碗热乎乎的南瓜汤下肚,黄少天终于缓了过来。在等外卖的时候,他们也等来了最后一张签字页。交割顺利完成时,两个小律师因为前一晚没睡,都已经连轴转了将近40个小时。黄少天手一挥:“你们都走吧,我留下来写邮件给各方确认交割完成。”

这最终确认的邮件也得说清楚不少事,但黄少天向来手快。十多分钟一气呵成,伸了个懒腰准备检查一遍发出去,发现喻文州还在。

刚刚那句“你们都走吧”的“你们”其实包括了喻文州,但这么长一天下来他早没精力和喻文州斗智斗勇,干脆把笔记本电脑一转:“你看一下,没问题的话我把你们所的名字也放上。”

喻文州仔细看了一遍,在邮件最后输入自家律所的名字,也有些随意地问黄少天:“我直接按发送了啊?”

“按吧按吧,你看过我就不用看了。”黄少天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又去拿宵夜的外卖收据以备报销之用,单子扯过来一看,黄少天随口问:“617……你没换特区的号码啊?”

“没换。你换纽约的号了?”

“……没有。”黄少天的精力早不够维持白天里的全副武装,答得颇有些有气无力。其实手机不存在长途话费问题,不换号很正常,他这实在是多此一问。

半夜十二点后唯一一台还在运作的电梯之前被先走的两个人乘到了一楼,他们等了一会儿才走进电梯。门一关黄少天就察觉到喻文州向自己这边跨了一小步,但还是保持了安全距离。

当年和这人坐电梯的时候他会靠过来挨着自己,说是讨厌下行电梯的失重感,还特别容易耳鸣。黄少天当时半信半疑,觉得他是在借机调情,说那你一个人坐电梯的时候怎么办?喻文州回答说:努力忍耐。

楼层显示的数字逐个变小,他们正飞速降回地面。喻文州现在正在努力忍耐吗?

黄少天看一眼电梯的金属门,上面映着他和喻文州的影子,都很模糊,但还能依稀看出是两个人。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就好像每一个黄少天明知道有两个人,却看不清喻文州的梦境。

“喻律师。”

“在。”

“现场交割是你客户的主意吗?”黄少天转头望着喻文州的侧脸。

“是客户的主意,”喻文州就在几步之外,双目轻阖,站得却笔直:“在我的建议下。”


评论 ( 18 )
热度 ( 549 )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advocado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