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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知心似水,安见我非鱼。

[喻黄]理智与偏见 02

*跳一下时间线

*痴汉(划掉)喻视角

*作者好像给自己挖了一个不OOC就不能解决的坑


2. 

2月正是波士顿最冷的时候,这一天或许是2月最冷的一天。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喻文州钻进开足了暖气的地下通道,两手一张一合,慢慢活动着冻僵的手指。法学院有好几栋宿舍楼,他所住的那一栋房间最宽敞,但不像别的宿舍,和教学楼图书馆餐厅之间没有地下通道相连。进入漫长的冬季以来,他每天早上出门都得尽量把所有要用的东西带在身上,避免在学校和宿舍之间折返。此时他背上的书包里装了三本砖块似的案例书,手中还抱着电脑、两册参考书和一叠笔记。

这一天是喻文州的生日,正逢周六。早起他接到父母从英国打来的电话,“生日快乐”里透着些家长该有的关心,又有些例行公事的味道。他放下电话时不由得松了口气,或许这样最好。自从出柜以后他和家里的关系就一直这样不咸不淡,父母的反应和他预期得差不多。理智和修养让他们不可能呼天抢地地指责他,甚至还要开明而克制地表示理解。然而他们终究还是认为他走上了歧路,因而也不可能无所顾忌地接受他,遑论给他一些温柔和抚慰。

他曾经是他们最爱的儿子,但一切都不能再回头。大学毕业以后他离开了英国。他不想进一步触碰父母的底线,又不愿伪装自己。只有走远一点,大家才能客客气气地维持住现在平衡的局面。

波士顿对他来说并不陌生,他在这里出生,并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七年。现在他一个人回到这里,没有家人,也没有相熟的同学朋友。

或许是童年时代祖父母的东方式教育留下的烙印,又或许是在英国时习惯了的距离感,喻文州没有沉浸到法学院的社交大熔炉里。他和同班级、同社团的人都关系不错,也参加各种聚会,但学校里个个都是人精,怎会感觉不到他的那点冷淡和疏离。所幸时间久了大家都知道他并非骄矜,只是性格如此,便也不以为意。

就这样,在这个熟悉的城市里,喻文州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心安理得地享受起了孤独。他享受的方式,就是好好学习。

喻文州热爱法律,那些许多人看来冗长的案例、枯燥的理论、乏味的法条,他通通都很喜欢。一个多学期下来,班里总有人感叹他太聪明,太适合做这行,他却觉得这不是智商问题。他更有爱,更投入,所以才做得更好。

周末总是大家放风的时间,尤其是周五晚到周六。多少人一夜痛饮,再浑浑噩噩地磨过一天。但喻文州却雷打不动地到学校自习。周六是他整理总结上一周笔记的日子,就算是过生日也一样。

他走到自己常用的自习室门前,却听到里头有声音传来。

图书馆里有一些一人用的自习室,不需要预约,先到先得。喻文州从来没和人抢过位置,因为鲜少有人在周六早上这个时候来图书馆。喻文州透过木门上的小玻璃窗往里张望,看到一个人正对着自习室那一排大窗户滔滔不绝。自习室的隔音效果一般,喻文州又贴着门,听出里头是在练习模拟法庭的陈词。

喻文州一时竟然听住了——观点独到,条理明晰,自信专注,张弛有度。喻文州几乎想要鼓掌,才意识到自己算是在偷听。

这人音色清亮,有一些轻微的加州口音,能听出他在克制。虽然口音略有些俏皮,但配上他的沉着和节奏感,反而显得娓娓道来、循循善诱。喻文州心说这才是做律师的料啊,正准备离开换一间自习室,里头的人许是站久了身体有些僵硬,换了个姿势,微微侧身露出小半张脸来。

喻文州发现自己见过这个人。在新生开学典礼上,他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因为他的长相和身材完全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不过一年级生的课程和活动主要还是以班级为单位,也不会参加太多的社团活动。他们不同班级,不同课表,实在很难在学校里遇见。喻文州看到过他几次,对方总是呼朋引伴。他也听过别人叫他的名字,却不知是拼作“Shawn”还是“Sean”。

喻文州没有想过去结识这个人。他只是会在遇见时多看上几眼,像看一副美丽的油画。

然而此刻喻文州僵在当场。他第一次看清这个人下巴的线条和睫毛的弧度,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和略略上扬的句尾。这个人说着精彩绝伦的模拟法庭陈词,从油画上走了下来。

喻文州虽然早就知道自己喜欢同性,但那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现在名为“喜欢”的概念第一次具象化,鲜活得站在他面前,和他只隔着一道门。

心跳如鼓。

喻文州想伸手按住心口却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一堆东西。他拿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管过去多久,喻文州都记得这一刻,这是他坠入爱河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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