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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川一般的少年心中有团不灭的火焰

*祝你生日快乐

（16）

17.

黄少天正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一手撑着眼皮，一手托着片隐形眼镜抖得厉害，试了好几次都没戴进去。他发抖的那只手，正是手腕有旧伤的右手。

喻文州只觉得心脏像被揪住拧了一把，“你的手怎么了？！”

黄少天本来整个人都快趴到镜子上，全神贯注地准备又一次试戴，被吓得一激灵，垂下手瞪着镜子，懊恼地说：“你什么时候来的？走路都没点声音……”

“手怎么了？”喻文州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黄少天一边回答一边盯着洗手池找来找去，“在飞机上拿行李的时候被撞了一下，不觉得疼，就是会发抖使不出力。医生说扭得不太巧，不过没大碍，这几天注意就行了。”

“原来你已经去过医院了？”

“当然是从机场直接去的医院，不然也不会迟到了，”黄少天继续在洗手池里扒拉着，“当我几岁了？这种事我会乱来的吗？”

“镜片找不到了？”喻文州走过去问。

“是啊，谁让你突然那么大声……你也来帮我找找，是不是已经掉下去了？我现在左右眼不一样看着发晕。”

“就算捡起来也不能戴了。”

“唉，算了算了，我把另一边也脱了吧。”

“隐形眼镜又是怎么回事？”

“早起就没怎么戴好，飞机上又太干了，我刚开会开着开着就觉得位置不太对。结果收东西的时候一揉眼一低头，有一边就掉出来了。”

“开会的时候倒没看出来你隐形没戴舒服。”眼睛瞪得可大了。

“……你能不能出去？”

“为什么？”

“我一边说话一边脱不下来！”

喻文州默默地洗了手，又用纸巾仔细擦干，黄少天还在和左眼的隐形眼镜作斗争。他的左手虽然不是常用手，但非常灵活稳定，本来脱个隐形眼镜不在话下。可是右手使不出力配合，姿势又完全不符合平日里的习惯，居然脱了几次都没脱下来。

黄少天更烦躁了，“你别站在这里看着行不行？”

“那我来吧？”喻文州凑过去一抬手，黄少天就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喻文州捏住他的下巴，“别动，躲什么？”

黄少天别开眼睛，“这不废话吗？换成是你，有人对着你眼睛指指戳戳你不躲啊？”

“看着我，”喻文州一手托着他的脸，一手小心地压住他的睫毛微微使力，放低了声音说，“眨眼。”

“啊？”黄少天有些茫然，不由自主地动了下眼皮。喻文州的手指同时轻拉了一下，隐形眼镜轻而易举地掉了出来。

喻文州用指尖拈起那片又轻又薄的凝胶，“怎么样？”

黄少天眯着眼看了会儿，不情不愿地小声说：“微操不错。”

“昨天把车停回去没有？”

“没有。”

“我来开。”

“我有备用眼镜。”

“那也不行，你的手暂时不能开车。”

黄少天闻言低下头，飞快地嘀嘀咕咕，“你又来了，我刚刚都告诉你了，我看过医生了，注意一点就可以，哪里至于自己搞不定了，我可以叫车，还可以坐地铁的，我的包也不是很重——”

“钥匙给我，”喻文州摊开手心伸到他面前，“回家再说。”

黄少天去停车场的路上还一脸如临大敌的模样，在回家的车上竟然睡着了一会儿——看来一天一夜的临时出差确实很奔波劳累。进门后他嘟哝了一句“你随便”，自己回了卧室换衣服。

两个人刚在会上唇枪舌战，喻文州有点渴，想来黄少天也一样。他到厨房倒了半杯水喝干，去餐厅找黄少天的水杯。黄少天总是把杯子随手放着，多半又搁在餐桌上了。

这餐桌比他们合住时更乱。黄少天之前还有所收敛，好歹留出了半张桌子吃饭的空间，现在桌子上电脑、文件、参考书、零食、广告单、外卖的一次性餐具，俨然已经堆成了个大杂烩。黄少天从前管这叫乱中有序，东西都摊着，看起来毫无规律，但只有他一眼就能看到要找的东西在哪里。

喻文州第一眼没发现水杯，却看到了一把熟悉的钥匙。他记得这把钥匙的位置。离开的这些天，他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当时坐在桌前写字条留下钥匙的心情。如今字条不在了，但钥匙还在原地。黄少天没有动过这把钥匙，一分一毫都没有动过。

在杂乱无章的桌面上，钥匙周围空出了一小圈地方，像狂风暴雨席卷后唯一幸存的安全岛，孤独又倔强地伫立着。

对黄少天来说，偃旗息鼓从来不是放弃，静默和等待都可以变作战斗的方式。他那么骄傲，不会轻易恳求，对手不见了，就宁愿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真犟，喻文州想，每天看着这把钥匙，该有多生气啊。

不管是坦诚的剖析还是深情的告白，再多的话语在这把钥匙面前都毫无招架之力。

似乎总是这样，他还在反复思考分析问题的每个步骤，黄少天就已经直接得出了结论。

他一直都在苦苦追寻着答案，原来黄少天早把钥匙交到他的手上。

黄少天就是唯一的钥匙。

“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去沙发那边坐吧，我倒杯水就来。”一只手伸过来，准确地找到了埋在纸堆里的杯子。

Keep calm and go blu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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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过去时薊花在风中摇摆，因为对谁的憧憬而徘徊。八月是梦里的烟火，我心中依旧是夏日的模样。♪

*外链已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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